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陵园,来吊唁的人站满了空地,所有人一身黑,远远看去,黑压压的乌鸦一大片,与天空低垂的阴云形成对照。
曲燕婉下葬时,祁闵攸便在碑前直挺挺地跪着。
莫皑不自觉把视线投注在祁闵攸身上,觉得自从曲燕婉死了之后,祁闵攸似乎变得更加阴沉。
曲燕婉初入狱那会,他虽也有大变化,但那时他眉眼间还能看到稚气,行动上还是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为主,然而现在,他眉眼间一派平静,看着令人心惊。
给莫皑的感觉就是他把恨意深藏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,炸得祁家每一个人血肉横飞。
曲燕婉用狠绝离世的方法,逼着他成长蜕变。
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般,那么想必他最恨的敌人,该是祁逾明!
如果祁闵攸卯足了劲去报复祁逾明,估计也够他狠狠吃一壶。
即便到了这个地步,莫皑心底依旧会忍不住关心祁逾明。明明,她要做的是远离他,或者,反击报复他。
从殡仪馆回来,祁家在老宅宴请宾客。一场葬礼。由此变味。
刚才人人脸上如丧考妣,然而此刻,却个个面带微笑。
其中,以蒋红瑛笑得最为灿烂,她边上围着的人为了讨好奉承她,也都笑得十分欢畅。
莫皑独自坐在一边,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蛋糕,手里握着一个高脚杯,杯子里的琥珀色酒液澄澈透明。
她透过玻璃杯,看着这场宴会,心绪颇为复杂。倒不是同情曲燕婉,只是想到了自己。
因为喝了酒,脸上微微酡红。
"介意我坐在这吗?"一个清脆女音响起。
莫皑回神,见是宫若水,还没回答,她已经坐了下来。
今天的宫若水一扫往日阴霾,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的模样。她抬起左手,无名指上钻戒的光芒刺入莫皑眼底。
她嘴角弯起得意又诡谲的笑容,"这枚戒指,你觉得好看吗?"
莫皑放下酒杯,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,默了三秒,说:"宫小姐眼光好像不行,你那枚钻戒就算再好看,也不及我手上这枚。"
宫若水脸上的笑容微敛,但很快她又暗示性地说:"是我的。迟早会回到我身边。而我,也迟早会拥有一枚比你那枚更好看更完美的戒指,它必定是由我的心上人亲自设计打造。"
莫皑心脏猝不及防似是被针扎了一下,细密又极致的痛感袭来,令她瞬间屏住了呼吸。
似是注意到莫皑的表情终于不再云淡风轻,宫若水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,明知故问道:"莫皑,你这是怎么了?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。"
莫皑深呼吸一口气,尽量如常的说:"那么,预祝宫小姐早日找到心上人。怕只怕,他早已没了心。"
此时此刻,她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不让宫若水好过。
宫若水眼眸很快地闪过一丝什么。快得令人难以捉摸。旋即,她又笑了一下,自信到有些自负,"爱我的人会一直爱我,而表面上对你好的人又有几个是真?莫皑,希望到时候你别哭鼻子。"
"在聊什么?"一个低沉嗓音自莫皑头顶传来。
须臾,莫皑便感觉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,肩上搭上来一只胳膊,一股清幽沉香裹挟着冷冽寒气窜入莫皑鼻息。
她知道是祁逾明,没去看他,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,借喝酒的动作,遮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宫若水看见他来了,弯起唇角,"女儿家的私房话怎么好得跟你说?"
祁逾明此时对待宫若水的态度,已经不像之前疏离又冷淡,"怎么,你们一个是我太太,一个是我朋友,有什么悄悄话,我也不能听?"
莫皑放下杯子,说:"我们是在说,宫小姐想嫁给你呢。"
宫若水脸上笑容忽地敛起,"莫皑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"
莫皑睨向她,"宫小姐胆子原来这么胆小吗?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?想做什么就做什么?怎么,现在怕了?藏藏掖掖的什么意思?你不好意思说清楚,我替你说,怎么还指责我乱说呢?"
她将酒杯添满,喝水似地仰脖子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酒液浓度很高,入口时,很辣。
喉咙袭来火辣辣的灼烧感。
即便这样,却痛不过莫皑的心。
她又迅猛地倒了一杯,凑到唇边时,忽然反手泼在宫若水脸上。
这一动静,惊动了边上的人。
宫若水张大嘴,她瞪着莫皑,一时有些不敢置信。
莫皑将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,拂开祁逾明的胳膊,上了楼。
她没醉,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只是心中压抑得太难受,她需要发泄一下。
她去了锦生房间,刚陪锦生待了没多久,门就被推开。
祁逾明几步走过来,扣住莫皑的手腕,拽着她回了房间,把她重重丢在床上。
"莫皑,你就这么不信任我?"他眸底燃着簇簇怒焰,脸上表情十分愤怒。
莫皑被摔得脑袋有些晕,缓了一会,坐直身子,抿紧唇不说话。
她做好了祁逾明来找她麻烦的准备,也曾忐忑害怕,却不曾对自己的行为懊悔。
祁逾明见她不说话,跨前一步,一只腿曲起跪在她身侧,一手握住她的下巴,"说话!"
莫皑目光沉静,大约与他对视了五秒后,说:"我喝醉了,想收拾宫若水很久了。"
祁逾明盯着她。
莫皑毫不畏缩。
却在这时,祁逾明手机忽然响起,他起身边往外面走,边接通。"若水……"
两个字,如一把重锤,重重敲击在莫皑心头。
在祁逾明出去以后,莫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胀闷。
心底的酸涩一股股往上窜,连带着鼻梁也忽然酸涩。
眼底涌出湿意,她眨了眨眼睛,那点点湿意也被这一动作吞没。
晚上十二点,莫皑被饿醒。
腹中空空,肚子一个劲地跟她抗议。
她有些无语,明明晚饭已经吃过很多。没想到这夜还没过一半,她肚子又饿了。
她将这一切归咎于是天气冷,人体需要储存热量的缘故。
稍稍直起身,房间里十分暗。
她打开床头灯,不经意瞟了一眼身旁的位置,是空的。
这一晚,她并没感知到祁逾明回来。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,可此时亲眼见到,心还是不免空了一瞬。
她没失落太久,爬起身,披上一件外套,去到厨房。
此时的祁家宅院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,跟喧嚣的白天似乎成了两个世界。
莫皑在冰箱里拿了两个番茄,再拿了一个鸡蛋,打算做西红柿鸡蛋面。
十分钟后,莫皑把面端上桌子,刚吃了一口,门忽然被打开。
莫皑扭头看去,看到一个黑影步履蹒跚地走到沙发便坐下。
她开了客厅的灯,看清是祁逾明。
许是灯光太亮,他立即捂着眼睛撇开脑袋,嘴里发出冷硬的命令声,"关灯!"
莫皑没照做,看着他酡红的双颊,脚控制不住地往他的方向走,走近了,一股酒味侵袭而来,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门,滚烫,忍不住蹙了蹙眉,"怎么喝这么多酒?"
说完了,她便想扇自己一耳光,管他喝多少。
祁逾明适应了会灯光,醉眼迷蒙地朝莫皑看来。之后,他又打量了一眼这栋别墅,随后说:"这次,没错了。"
莫皑直起身,"你走到哪里去了?"
祁逾明大着舌头,"走到,枫霞别苑那边去了。"
他忽然抱住莫皑,很紧很紧,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,"我进去之后,找不到你,只有祁管家。我怕了,怕你没在家……"
莫皑身躯一震,"现在的你,之前在酒店的你,刚嫁给你时狂怒的你,到底哪一个是你。"
祁逾明喃喃说:"我就是我,哪来那么多的我。"
莫皑落寞一笑,暗想他可能还留有几分理智,大概他也察觉到了这几天自己的态度变化,又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心软。
可她上过那么多回当,不会再跌倒摔跤了。
"我先扶你上楼。"她说着,抱住了他的胳膊。
祁逾明没说话。却站起了身。
他还有意识,能自己走稳,也没将重量压在莫皑身上,是以,莫皑还比较轻松。
经过厨房时,他忽然翕动了一下鼻翼,"你做什么了?"
莫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暗想他鼻子是狗鼻子吗?
她什么都没闻到,到叫祁逾明给闻到了。
"西红柿鸡蛋面。"
祁逾明听了,半晌,捏了捏她的脸,"还吃,再吃就真的成猪了!你智商本来就跟猪一样,要是身材再跟猪一样,你这辈子就完了。"
莫皑:"……"
不等她趁着他酒醉回两句嘴,祁逾明已经自顾往餐厅走。
他一眼就瞧见莫皑放在餐桌上的面,走过去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,用她使过的筷子,挑了一箸子放嘴里,"我替你解决了,省得你长肉。"
"我如何,轮不到你来嫌弃。"她鼓了鼓腮帮子,想这么说。捏了捏拳头,还是把欲出口的话又悉数咽了回去。
祁逾明吃得很快,一点汤都不剩。
莫皑在旁边看着,觉得更饿了。
她起身朝厨房走,打算再煮一碗。
手腕却被祁逾明扣住。
她扭头,"你干嘛?"
祁逾明:"我还饿。"
莫皑说:"您慢慢饿着。"
祁逾明手上稍稍一使力,便将她困在自己双臂与桌子间,"我饿。"
他噘着嘴,许是喝了酒的缘故,那双凤眸少了几分凌厉寒气,此刻多了一分迷蒙醉态,像极了一个孩子。
莫皑的心,莫名一软,"我再煮一碗给你,你先放开我。"
祁逾明自然地牵住她的手,"我跟你一起去。"
说完,不由分说把莫皑拉近厨房。
全程,他靠着灶台,认真又专注地看着她。
看她清洗番茄,撕下番茄皮,看她刀子剁得飞快,将番茄剁成细碎,看她把头发别在耳后,露出轮廓完美又白又嫩的耳朵。
心里腾升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。这是他的太太,他的太太正为他洗手作羹汤。
两碗面,各自放在莫皑和祁逾明面前。
她为了防止祁逾明再饿,给他弄了一大个汤碗,自己的则是一个小碗。
两个碗放在一起,大小差距就更显眼。
祁逾明似乎并不介意莫皑给他准备了一个"锅",看似十分开心地拿起筷子。
一筷子。两筷子……他吃得迅速又优雅,等把汤喝完了,他终于摊在了椅子上,背靠在椅背上,状似十分满足。
莫皑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槽里,洗完后,刚转了个身,便看见身后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她被吓得心脏都狠狠抖了一下,"你跟进来做什么?"
"不跟进来,你消失了怎么办?"
莫皑心一颤,即便恨他,还是会忍不住心悸。她闭了闭眼睛,强行压下心头异样。
并不断提醒自己祁逾明爱的人是宫若水。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,不过是想迷惑自己。等自己放下心防,一步步沦陷了,他便会撕碎她的心。
莫皑没接他的话,把碗放进消毒柜里,当先往门口走,"走吧,该上楼了。"
祁逾明说:"对,该上楼,喂媳妇了。"
莫皑:"……"
过了今晚,曲燕婉的葬礼一结束,整个祁宅也恢复了往常模样。
然而,整栋别墅,又有什么在悄悄改变。
比如,祁闵攸当真不再像以往一样醉生梦死,他开始在公司里一整夜一整夜的加班,开始向祁震讨教,开始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给客户,维护与客户之间的关系。
对此,祁震深感欣慰。
莫皑泼了宫若水那一杯酒,并没在都城引起大轰动,而她本人似乎也转了性子一般,并没对自己多加刁难。
只是莫皑越来越能吃,她在办公室里准备了许多零食。
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拿破仑,刑凝推开门进来了。
莫皑赶紧藏好,笑着跟刑凝打招呼。"刑姐,有什么事吗?"
刑凝拉开她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坐下,"这不,你马上就要转正了,台里打算给你新辟一个节目,特意过来,跟你商量一下。"
莫皑一愣,新辟节目,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?
刑凝说:"你是不是许久没看你微博了?"
莫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:"我没太注意。"
刑凝白了她一眼,丝毫不留情地教训她,"自己的微博还是要时常关注一下,你自己都不关心自己,还指望谁关心你!"
莫皑示弱求饶,"嗯嗯,我会的。"
"你除了擅长音乐,你还擅长什么?"刑凝问她。
莫皑想了想,"跳舞。但刑姐,如果可以,我想挑战一下不同的主持风格……"
两个人聊了没多久。莫皑肚子忽然叫了起来。
刑凝斜眼看她,"你中午吃得很多啊,这会又饿了?"
莫皑红了脸,"我能边吃东西边跟你说吗?"
"随意。"
莫皑把那块拿破仑蛋糕拿了出来。
刑凝看着她的眼神,逐渐意味深长,她忽然问:"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?"
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,莫皑疑惑地问:"什么?"
刑凝啧了一声,示意莫皑把耳朵递过来。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问:"你不会是有了吧?"
莫皑被蛋糕屑呛住。
刑凝同情地递过去一杯水。
喝了几口后,莫皑咳得满脸通红,最后一口否决,"怎么可能……"
她说这话时,心里是虚的,细想想,她大姨妈好像有一阵子没来了。
"可我怀小锦时,明明吃什么吐什么。这次,我胃口好得不得了,几乎到了什么都想吃的地步,而且,没有半点不适。"莫皑觉得自己铁定没怀孕,她只是因为冬天天气冷,吃得比较多而已。
刑凝说:"我怀我家小豆子时,胃口也极好,上蹦下跳的,没有半点压力,检查之后,医生说个人体质不同,怀孕症状不一样。总之,你还是去检查一下。"
"如果真有了,我建议你做好打算。台里有你男人罩着,倒是不怕你的资源被其他人抢走,但另辟节目这事,可能得缓缓。"
莫皑陷入了沉思。
刑凝走后没一分钟,莫皑办公桌前的椅子再次被拉响。
她抬起头,见是宫若水,心头猛地一沉,但面上还是淡静如初。
"台里给你另辟新节目了,真是恭喜啊。"宫若水说这话时,毫无诚意。
莫皑想了想说:"前天泼了你,真是不好意思了。"
如宫若水一般,没什么诚意。
宫若水脸色猛然一沉,她习惯了别人在她面前伏低做小,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吹捧景仰,此刻被莫皑这么不敬的对待,她心底涌出了一股怒意。
却没想过,莫皑也只是以牙还牙罢了。
三秒后,宫若水嘴角又勾起诡谲的笑,"就因为你泼了我酒,正好把逾明推到我身边去了,那天晚上,他陪我喝酒喝到很晚。你说,我是不是该感谢你。"
莫皑放在桌子下的手,猛然捏紧,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,说:"宫若水若是觉得插足别人婚姻很光荣,我也不好得多说什么。"
"你……"宫若水怒目而视。
莫皑很坦然地面对她的愤怒。
隔了会儿,宫若水又说:"我不跟你吵这个,我这次来,是想提醒你一件事。"
莫皑想知道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,便问了一句。"什么事?"
宫若水说:"《欢乐碰碰碰》这档综艺节目的女主持人米素回来了,你知道吧。"
莫皑不明白她说这个做什么,按捺着狐疑,淡淡道:"知道。"
宫若水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,"那你知道米素早产了吗?"
莫皑心头骤然一颤,她大概猜到宫若水说这些话的目的了,"这件事,在公司里也不是什么秘密。"
"呵~你认为怀孕后的米素还能回到怀孕前的巅峰时期?文娱圈并不缺人才,长时间空缺,在这段时间里,什么事情都会发生。莫皑,你和刑姐的话,我多多少少听到了。"
"你也别生气。我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。不过,你该感激我,幸好让我听到了。身为搭档,我奉劝你一句,没有最好,要是有了,还是趁早打了。谁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你的拖累?"
"女人,终究还是靠自己才更稳妥一点。"
莫皑看着她,不发一语,等她说完了,才开口,"你能为了我打算,我说不出是该惊讶还是该惶恐。不过,宫小姐的建议,我还是反着来听比较好。"
宫若水一怔,旋即脸上又挂起奸计得逞的笑,似乎就等着莫皑说这话,"那么,祝你好运。"
她说这句话时,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说:我等着看你怎么死。
莫皑心一寒,开始下逐客令,"宫小姐说完了吧,要是没其他事,就离开吧,我要工作了。"
宫若水起身时。蹬了一脚莫皑的椅子,在莫皑投来视线时,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,往门口走。
莫皑起身,把椅子扶正,瘫坐在办公椅里,手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。
这日周六,莫皑趁着休息,避开祁逾明,偷偷去了一趟医院。
拿到诊断结果后,莫皑视线久久凝在纸上移不开,恨不得将纸戳出一个洞来,最后当机立断,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里。
出了妇科,刚拐过一个弯,迎面撞进一个人怀里。
她赶紧退开几步,也不打算看那人是谁,向侧边跨了几步就打算绕过他。
那人也看见了莫皑,狐狸眼陡然一眯,迅速伸长了胳膊拦住她,"嫂嫂撞到小叔子怀里,什么责任都不负,就想离开吗?"
听到这个声音,莫皑身子陡然一震,她抬起头,果真看到了祁闵攸那张不怀好意的脸。
"不好意思,撞到你,是我不对,我跟你说对不起。只是这也不能全赖我不是。拐角是视觉盲区,你不也没看清我,就任我撞上你。"
祁闵攸笑得极其下流,"嫂嫂的嘴是越发厉害了,就是不知道说话行,做其他事,行不行?"
莫皑面色依旧淡定自若,只是眸仁染上了几分愤怒,"我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"
祁闵攸再次拦住她,"嫂嫂来妇科,能有什么事?难不成我那哥哥不懂得怜香惜玉,害你染了病?"
莫皑不说话,觉得即便这段时间他有了很大改变,却依旧改不了粗俗龌龊与下流。
祁闵攸笑了两声,"嫂嫂想哪里去了?我的意思是,莫非你怀了孕?怎么不见我那妻奴哥哥陪你一起来?"
莫皑心头一跳,尽量如常地开口,"你想多了,我是来检查例假的。"
祁闵攸说:"哦?既然这样,嫂嫂急着那么快离开做什么?弟弟可是有很多体己话想跟你说呢。"
莫皑死死皱起眉头,"我不想跟你聊,你放开我!"
祁闵攸抓住了莫皑的手,力道十分紧,就怕他一个不注意,莫皑跑了,"嫂嫂急什么,我跟嫂嫂聊得尽兴了,自然会放嫂嫂离开。"
他说完,看向身边的女伴,"自己解决肚子里的种,最好安分点,别想着搞事!"
莫皑这才看向他身边的女伴,待看清她模样时,顿时瞪大了眼睛,由于太过惊讶,声音都变了调,"唐,唐书蓉?"